庚寅初夏,予因事过夹山,小住灵泉禅院,住持明禅法师出祖庭禅茶款之。其茶系采云雾山中自然毛叶依古法而制,砖若乌金,汤如琥珀。才入口,便觉舌上泉生,厚味不散。“从来佳茗似佳人”,东坡之言,信不虚也!予本俗人,呷咂之间,亦恍若身临世外,不知今夕何夕矣。
师见而笑之。指厅前“茶禅一味”匾额曰:“敝寺开山祖师善会长老首悟此境,复经圆悟克勤禅师发扬;历唐、宋两朝而迄如今,千百年来,代有丰富。个中真味,先生或未尽得也。”
予惕然,细询其详,始知大略。盖茶与禅,同存于宇宙之中,与世俱来,未尝稍隔。一为天地菁华,一乃精神境界;其为禅则开智慧之门,其为茶则寓涵容之乐;实者虚之,虚者实之,相与浑成而无分彼此。“一味”之由,其在此乎?
师曰:然。
东方之邦有华夏,华夏之域有湖南,湖南之地有夹山。夹山寺既为禅茶发祥之地,自明禅师驻锡以来,更为扩道场、辟茶室、联志士、聚资源,一意复兴祖业。数载辛劳,终有收获。庚寅暑月,首批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片碧岩茶制成,四众咸受其惠。禅茶之道,由是愈盛焉。
此味何如不用论,自生天地便为尊。一壶深见涵容乐,亘古长开智慧门。
青嶂岭高根独系,碧岩泉近道常温。祖师拈出玄微旨,海上潮来月有痕。
宗门书录独居先,更向东洋以外传。奉佛优游高妙境,亲杯领略自由天。
四山松影空王寂,一树蝉琴小夜圆。侵晓目随僧杖引,采茶人在白云边。
省悟因缘笑我迟,佛堂深处问禅师。犹疑世外难相得,已到心头不自知。
香起初芽风定后,露生中夜月明时。浮华去尽菁华在,独与眉山雅士期。
寺门长日对灵渠,清到莲花气可嘘。钟磬千秋传正法,茶禅一味得真如。
僧思蜀鄙云中访,豆向南山雨后锄。藜杖归来人半醉,野风何似太元初。
乙未大暑三宝弟子明非熊东遨沐手拜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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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王振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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